……
龙天佑翘首以盼,屈算着该当父亲的日子。
但龙小兰怀胎到了十个月,竟然全无分娩的迹象。
这令一直满怀希冀的龙天佑十分焦急,忍不住去大队请来接生员龙媚凤。
龙媚凤在替龙小兰检查过后,一直紧锁的眉宇始终没有松开,脸色凝重地对龙天佑说:“我干接生员这一行已经有十几年了,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怀的胎。”
龙天佑不无忧心地问:“媚凤姐,我妻子过了分娩之期,肚里的孩子会不会有危险呢?”
龙媚凤摆了摆手,说道:“不会。”
龙天佑问:“为什么呢?”
“我听出你妻子肚里的胎音节奏均匀、强劲有力,好像有人在唱着一首颂歌似的。”龙媚凤说出她的理由。
龙天佑进一步问:“那么,该怎么办呢?”
“我也没有什么办法,”龙媚凤双手一摊,见龙天佑那副忧愁的神态,安慰着说,“龙老板,别担心,你妻子怀的胎实属奇异,或许以后你的儿子也会是个传奇之人哩。”
龙天佑茫然地:“这……”
龙媚凤安慰道:“龙老板,你是个见多识广的人,你急着做父亲,心情可以理解,但也不能过度焦急。世间的事情只能是水到渠成,瓜熟蒂落。如今,你唯有等啦。”
龙天佑摊了摊双手,无奈地说:“那也唯有等啦。”
……
龙小兰的肚子天天在慢慢地隆起,龙天佑在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。
村里的饶舌婆纷纷议论:
有的说,怀孕那么久都不见生出来,肯定是个怪异之胎;
有的说,好物沉归底,可能是个非同寻常的宝胎;
……
龙天佑这么一等,竟足足等了三年。
这天深夜,龙小兰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疼痛,心跳得格外的慌。
龙天佑见状,急忙问:“老婆,你不舒服?”
龙小兰转过身过,喘着大气回答:“老公,我感到今晚可能要生了。”
龙天佑一听,又是喜来又是忧,赶忙趁去叫接生员龙媚凤前来。
龙天佑一到龙媚凤家,便不顾一切地一边拍门,一边大声叫道:“凤姐!您醒醒,快去我家接生!”
一阵急迫的拍门声和叫喊声把龙媚凤在睡梦中唤醒过来。
“哎,就来了。”她睁着惺忪的睡眼,一边换衣服,一边对外说。
“吱”的一声,大门开处,龙天佑一见到龙媚凤,开门见山地说:“凤姐,我媳妇要生了。”
龙媚凤听龙天佑这么一说,连忙返屋背起药箱,打开手电筒,急匆匆地赶去龙天佑的家里。
龙媚凤仔细地替龙小兰察看过后,“龙老板,你妻子今晚确实是分娩之期,看来你今夜就可以为人父了。”她说到这里,看了看龙天佑,“请先到大厅里静候佳音吧。”
……
龙天佑在厅里坐立不安,听到妻子从睡房传出来的凄厉叫喊声,更是心急如焚。
不久,龙媚凤从睡房走了出来,用衣袖拭擦着额上黄豆般的汗水,一脸的无奈,眼神带着几分绝望:“龙老板,看来事情不好办呀!”
龙天佑的心一阵阵的抽痛:“凤姐,你的意思是?”
龙媚凤征询道:“你是打算要大人,还是要小孩?”
龙天佑口气坚定:“大人、小孩我都要。”
“照这种状况来看,要么保住你妻子的性命,要么只留下孩子。”龙媚凤难为地说。
“这……”龙天佑痛苦地,“那……先保大人吧。”
“嗯。”龙媚凤点了点头,返回了睡房间。
屋外,夜风凛凛,伸手不见五指,天地之间一片混混沌沌,再加上浓重的夜雾塞满了所有的空间,使人倍感沉重、压抑、莫名的烦乱。
远处,卧龙冈那若隐若现的山脉,犹如僵死的龙蛇,匍匐在山野……
将近六点,忽然,一条飞龙自天而降,停在屋脊顶上,盘旋了三圈,发出“呼——呼——呼”的呼啸。
紧接着,“呱啦——呱啦——呱啦”的婴儿啼哭声与龙啸声相交一起,如同划破沉沉夜空的霹雳,震动着龙村的上空,震颤着整个世界。
随着这雄浑交响之声,高邈的天空似乎响起一阵天籁之音,一如充满慈爱的纤指,轻轻抚慰着沉睡的山川河流。
仿佛为了回应那美妙的天籁之音,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,宛若梦幻般的思绪,从这间群山环抱的屋中缓缓散发出来,在天地间传播……
瞬间,晨雾为之消散,大地清新如洗,朝阳喷薄而出,洒落万道金光。龙山上,小溪旁,山村中,一派生机盎然,就连那一列宛若僵死的龙蛇山脉也活了起来,呈现出巍峨挺拔的勃勃生机……
……
这时,龙天佑见龙媚凤从睡房出来,急步上前道:“凤姐,生了?”
龙媚凤笑口吟吟地说:“不是凤姐生了,是你媳妇生了,恭喜龙老板喜得贵子!”
“对,凤姐说得对,”龙天佑不好意思看了看龙媚凤,关切地问:“我老婆的情况怎样?”
“苍天保佑,大人和小孩都安然无恙。”龙媚凤张大嘴巴说。
龙天佑一听,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,连声道谢。
龙媚凤连连摆手:“不用谢!这是我这个接生婆的份内事。”
龙天佑激动得热泪盈眶:“凤姐!若不是您帮忙,真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龙天佑道过谢后,急忙奔向里屋。但到了门口,突然想起了什么,又退了回来,封了一个红包递给龙媚凤,并深深鞠了一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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